【明唐/现代pa】兄弟 15
15
这一夜唐泽宇辗转难眠，身体的疼痛反复提醒着他所发生的事情。
那天下午陆令走后，唐泽宇打开了小时候从陆庆军家里带来的那个行李包，里面多是他们小时候的衣物，也有杨清和王富贵一家送的，唐泽宇找了一套看上去新点的穿在身上，随后洗了把脸，静静地坐在床上。
紧张和不安的心情令他的手心出汗，他开始在屋里踱步，在镜子前努力训练自己像一个开朗奔放的人，然后到了五点的时候他走出了门。
唐泽宇按照网上的约定，来到一家在市中心的便捷酒店，他甚至不舍得花两块钱坐公交，徒步行了一个小时，直到这时他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在干什么，等到电梯门在面前合拢，他看着光亮的镜面反射出自己的身影时，他的心脏开始狂躁地跳动了，好像猛然间意识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。
他战战兢兢，电梯在中途停下时他满怀惊惧的心情看着涌入的人群，而后缩在角落里羞愧不已，他错失了最后逃跑的机会，电梯停到了他的楼层，有人问：“8楼谁下？”
唐泽宇大梦方醒，从角落里僵硬地走出来，他感觉电梯里所有人都在看他，这更令他有种被拆穿的惶恐，终于等到电梯重新合上时，他站在铺了地毯的走廊中间犹豫不决，他深吸一口气，重新在电梯门的反光前练习开朗奔放的样子，等到他觉得差不多时唐泽宇开始寻找812房间，房门上的数字像是一个个密码，他不知道门后面的人在干什么，只知道自己将要干什么，他莫名想到“不知廉耻”四个字，可下一刻又摇头想：有什么好担心，我可是男人啊。
在内心的搏斗中唐泽宇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他要寻找的房门前，他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拳头紧握，抖得厉害，刚要敲下门，那边已经打开了，约是一个30不到的青年站在他面前，笑着说：“早听到脚步声了，你怎么不敲门？”
唐泽宇想起来，开朗，奔放，于是也笑着说：“正准备敲呢。”
男人将他拉进来，房门在身后关上，咚得一声，像铡刀落下来，唐泽宇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僵硬和局促，他机械地走到房间内，眼神飘忽地看向那个男人。
男人把手按在他肩膀说：“坐呀。”
他就听话地坐下来，屁股只挨着床沿，男人盯了他一会儿，问：“多大了？”
唐泽宇老老实实回答：“夏天刚满18岁。”
男人狎昵地笑，指尖摩挲他的脸颊：“别那么紧张呀，第一次？”
唐泽宇点了点头，接着又猛地摇头，他的耳根烧红了，滴出血一般，男人将其看成了无声的引诱，低头吻了他，他的吻纠缠，连鼻息都萦绕在一起，唐泽宇竟然搏起了。
如果说先前的疑虑仅是猜测，那么现下的反应无疑证实了它，他也是陆令口中那个不寻常的群体之一，只是唐泽宇倒并不在意自己性向的事，只是陆令对其的反感令他充满了哀愁，男人觉察到了他的分神，恶意地在他嘴里吹了口气，看到唐泽宇呆楞在那里时他捂着肚子大笑起来。这真是一个充满游戏精神的人，唐泽宇心想。
他站起来，声音轻微地说：“我想先去趟洗手间。”
“好啊。”男人说，翻身在包里寻出一瓶什么东西，放到唐泽宇手里：“涂在后面哦。”
唐泽宇跑到洗手间内，拿出那瓶东西查看包装上的说明，聪颖的他立刻明白了其用途，男人跟男人之间，是用那里吗？他一边想，一边将手绕到后面。
他拿手指试了一下，好痛，根本进不去，他不敢想象那根东西要怎么进来，唐泽宇在卫生间呆了很久，最终出来充满歉意地那人说：“对不起，我得走了。”
男人蹭得站起来，作出捕鱼一样的姿势，问：“为什么？”
他心虚地说：“我还有点事…”
男人这时拉住他的手腕，死死地扣住，如同一把灼热的手铐，他将他拉到床边，让他坐下，说：“都到这里了，别任性了。”
是任性吗？唐泽宇心想，也是，自己约了人家，说走就走了。
那人好似看出了他的想法，接着说：“别怕，我轻一点。”
他把唐泽宇推在床上，唐泽宇并着腿，呼吸颤抖着：“要不还是算了。”
那人却突然变得暴戾起来，分开他双腿的动作像是要把它们撕开，骂他：“约鮑还扭扭捏捏的。”
割裂一样的疼痛让他的十指蜷起，那一刻他有了当年跟孙秀琪同样的感触，屋顶上有两盏射灯，像两只眼睛一样，悲哀地看着他这场自讨苦吃的刑罚。
结束后唐泽宇软着腿把他精心挑选的衣服一件件穿回自己身上，他第一次觉得穿衣服也是一件那么让人羞耻难堪的事情。男人惬意地抽着烟，侧躺在床上看他，说：“弟弟，下次再约啊。”
他该如何安慰自己呢？这个刚到18岁还没有几个月的少年，糊涂而急切地要探求自己的秘密，结果被告知方法就只是坐爱那么简单，他想到燕齐和杨清望向彼此的眼神，他的眼睛湿润了，鼻子也酸地皱起来，可他马上回过神打断自己的忧伤，如果哭的话不是让自己更像被强瀑了吗？世上哪有男人被强瀑的说法，若是他真的这样去跟警察说了，人家肯定会被他的控诉笑掉大牙，他受到的鄙夷和嘲笑甚至比起女性会有过之而无不及。于是他转念自己只是做了成年人都会做的事情，更不会吃亏。
唐泽宇想起芥川龙之介所说，“承认自己的罪恶，罪恶就会自动消失”，所以自己只要认定方才发生的是你情我愿，那么内心对自作自受的诘责就自然平复了。
念及如此，他简直如释重负。
评论(6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