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木

【水软/黑帮AU】白鸟，勿语 11

那天讲的事后来也没继续谈下去，莫德里奇听完，用手指卷着头发：“我哪里都不想去，你把伊万还给我，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
拉莫斯说：“然后呢？你照顾他一辈子吗？”

“那是我的事。”

“你病了，卢卡，我们还那么年轻，不该为自己而活吗。”

“你看，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。”

他说完把自己埋进被子里，像沉进一潭幽深的水池，既不呼救，充满厌烦。拉莫斯也探进被窝里，漆黑中他们仿佛回到了那个充满星光的海滩，他吻他，鼻尖凑着鼻尖，仿佛在教会他怎么呼吸，莫德里奇似乎在黑暗中紧紧注视着他，但最终他还是沉默着，什么也没说。

距离特里昂被枪杀过去半年，之前的旧部已经开始坐不住。他们先前同意联合拉莫斯，拿到了承诺给他们的那份，眼看拉莫斯的势力风生水起，心里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
拉莫斯早知道他们是什么人，当初利用了他们的贪欲，也明白早晚是隐患，但他毕竟羽翼尚薄，不敢轻易怠慢他们。

文森是皇后事件的功臣，他目睹参与了全程，捏着拉莫斯的把柄。特里昂死后，拉莫斯把家族在皇冠酒店的股份都转让给了他，连同几间铺子和赌场，却依然欲壑难填，三番五次的狮子大开口。

他好色，声色酒场玩转得溜，得了拉莫斯的好处后发展起色q行业，吸引了很多当地的权贵。

文森请拉莫斯过去玩，只说是喝酒，一次两次的也算了，拒绝多了有些下不来台，拉莫斯只好去了。

那地方设计得隐蔽，穿过夜总会的一道暗门，进去别有洞天，泳池客房一应俱全，到处都是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。

文森和几个朋友已经在沙发上喝醉，他们正玩牌，喝空的酒瓶东倒西歪，他看见拉莫斯，忙招呼他过来一起。

拉莫斯一下成了众人的中心，他们多多少少听过他的事迹，想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，文森大着舌头，说他从小看着他长大，早知道他是个人才，特里昂那老家伙就是防不胜防，眼看说着就要越界，拉莫斯忙打几个圆场，才把话题引开。

文森搭着他的肩膀，也不知真醉假醉，说道：“小子，你老实说，你是不是跟菲迪家的人有什么猫腻？”

拉莫斯问：“这是从何说起？”

“他们本来都夹着尾巴过日子了，这阵子好像突然吸到了血一样，前几天居然闹到我地盘上来。”

“菲迪家已是强弩之末，老头子一走，不过以为看到点翻盘希望，还有其他几个老家族，垂死睁扎而已，闹个一阵就太平了，您不用顾虑。”

文森思索了会儿，半信半疑地点点头，忽然想到什么，又说道：“西区的赌场，你考虑的怎么样了？每次问你都给我打哈哈，我的人今天告诉我，说在那里看到菲迪家那两个小儿子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
这时卢卡斯走过来，带了几个美女一屁股在旁边坐下，说道：“老爹，你糊涂啦，那个赌场原来就是他们家的，是老头后来抢过来还要装假好人，让菲迪那两个傻儿子留下来当帮手，他们不是一直在吗。”

他把牌塞回文森手中，嚷着继续玩，几个模特在旁边说说闹闹，于是便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拉莫斯耐着性子陪他们玩了会儿，身旁一个卷发的男孩输得多，喝了许多酒，软软地躺到他腿上。

他冷着脸，拎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开，文森便笑起来，说：“你可真没眼力见儿，拉莫斯先生可看不上你，人家家里可藏了个美人，是不是？”

拉莫斯喝了口酒，当作没听到，文森跟旁边的几个朋友使了几个眼色，说：“这点你可没你爸大度，特里昂每回都是大大方方地把他带出来给大家玩的。”

卢卡斯冷汗连连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风平浪静地把拉莫斯从那里带出来。

回去的路上他开着车，拉莫斯坐在后面沉默不语，他开了点车窗，夜晚的凉风稍稍退去些酒意，快到家时他才喊了声卢卡斯的名字。

卢卡斯舒了口气，心想还好人没憋哑，他熄了火，点头应道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莫德里奇已经睡下了，拉莫斯回到房间，看见他蜷在沙发里，电视机还开着，吵吵闹闹地在播一部喜剧。

他关了电视，顺便收拾了桌上吃剩的食物和餐盘，把他抱到床上。莫德里奇睡得沉，这样的动静也没有醒，只怕冷似的，又缩成一团。他好像做梦了，眉头簇着，眼珠在眼皮下滚动。

莫德里奇总笑他：“别人踩在地上的脏东西，你还当块宝。”好像把自己看轻如蝼蚁，便什么也不在乎，但每次说完，他总不安地等待拉莫斯的反应。

他有时会露出这样的神情，抿着唇，紧锁着眉间，淡色的瞳仁不知看向何处，他的自卑那么显而易见，仿佛未经过他的同意。

拉莫斯没有说话，他想告诉他，他是怎样的高傲与低贱，脆弱与顽强，美丽而充满绝望，他想告诉他当他靠近时，是如何在自己心中奏响乐曲，他有多么深切地被爱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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