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水软/黑帮AU】白鸟，勿语 13
莫德里奇还记得莫斯科的大雪。
他全身赤裸，站在办公室中央，窗外的雪花如同一团团棉絮，纷纷扬扬地不像现实。
办公室却很温暖，旁边的壁炉劈劈啪啪地燃着柴火，地毯是新换的，粗质的羊毛擦着他的脚心，像一颗颗小小的牙齿，啃咬他的皮肤。
萨沙在桌前合上笔盖，仿佛才看见他似的，说：“哦，你还在，反省得怎么样了？”
说的是格斗课上的事，他败给了两个比他高壮的男孩。
“我错了。”
“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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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雪仍下个不停，一转眼，自己走在齐腰高的雪地里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几乎看不清路，他抬起头，喊道：“伊万。”
他试图拉住他，说：“回去吧，现在还来得及。”
拉基蒂奇走在他身前，他的身影高大而坚定，莫德里奇听不清他在说什么。
后面传来低低的轰鸣，他们躲到树丛中，莫德里奇对着手呵气。
“太冷了。”他低声说，“会怎么样呢？我不想跑了。”
“我不会让你回去的。”
“是我愿意接那个任务的，没有人逼我。”
“我不相信。”拉基蒂奇神色痛苦地说，抱住他，“天啊，他们都让你做了什么…”
他们找到辆旧车，砸了车窗躲进去，拉基蒂奇拉出车里的电线，搭了几下发动引擎，好在油箱里还有油，车子摇摇晃晃地载着他们奔驰起来。
猎鹰的总部建在莫斯科偏僻的山坳里，山脚前遮着一片茂密的树林，驶出这片森林，会有一条满是石砾的小道，只要再沿着它开三公里，就会看到公路了。莫德里奇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，想象着他们将要看到的那些路，他还没问拉基蒂奇，上了公路之后他们接着去哪里？
他的思绪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，车子猛得偏移了方向，拉基蒂奇拽着方向盘，勉强把车头拉直。他们同时拿出枪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莫德里奇说道，低下头朝后面望去，大概有三辆越野车在他们身后追赶，他把枪上膛，说：“他们还没看到你，现在还来得及，别管我了！”
拉基蒂奇一手扶方向盘，从窗外探出身子向后面开了几枪，越野车稍拉开了一点距离。
“现在看到了。”他对他眨了眨眼，莫德里奇正要破口大骂，雨点般的子弹朝他们落了过来，一辆车忽然提速开到他们一侧，莫德里奇先发制人，朝他们射击，那辆车只好又退了下去。
“卢卡，干得——”拉基蒂奇的声音戛然而止，一辆越野车趁他们不备突然从左边冲撞而来，他们的车被撞飞出去，翻出了旁边的断崖，打了几个滚，翻到了崖底。
莫德里奇晕过去了几秒，车子落在突出的岩壁上，他很快恢复了意识，去找身边的拉基蒂奇。他被卡在驾驶室里，外表看去只受了些皮外伤。
莫德里奇踢开车门，费力地爬出去，他意识到自己的肋骨断了，呼吸剧烈地疼痛，左脚也被撕开了一个长长的伤口，在流着血，所幸骨头没断，他咬牙走到驾驶室旁，打开车门想把拉基蒂奇拉出来。
拉基蒂奇睁开眼，拍开他的手。
“还记得出去的路吗？”他问道。
“记得，怎么了？”
他的目光遥远空旷地望着前方，翠绿色的眼睛，如透亮的玉器，仿佛盯着天空中的什么东西，他的嘴唇轻轻动着，自言自语似的，莫德里奇凑到耳边，听到他让自己逃离这里。
“快走。”他笑了笑，又催促道，“抱歉，我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。”
莫德里奇望向他的身后，一根折断的铁筋扎进了他的后脑。
猎鹰的人赶到时，雪已经停了，刚才还眼花缭乱的暴雪，如场梦境般过隙，拉基蒂奇陷入了漫长的睡眠中。
莫德里奇跪在雪地里，萨沙从车上跳下，站在他面前，问：“你看，这多浪费我们时间？”就这么概括了他们这次逃亡。
他们殴打了他，萨沙从血水里抓着他的头发，说：“这可跟我们说好的不一样？你要是不愿意接这个任务，可以找我商量啊。”
莫德里奇慢慢爬起来，又说：“我错了。”
萨沙笑了起来：“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吗？就是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，恨不得马上把自己的*塞进你嘴里。我训练了那么多杀手，你虽然也样样都不落后别人，但最精通的，还是这事了。”
他看了看一旁的拉基蒂奇，问：“你被你弟弟*过没有？你那么*，他一个人能满足你吗？”
莫德里奇低声说：“救救他吧…”
“我得想想，你拿什么跟我做交易？”
他抽出腰间的匕首，忽然朝着自己手腕割下去，血淋淋的两道伤口，像蜿蜒的毒蛇。
“救救他，你让我做什么都行。”
他已经看不到那些小路，他想他要了太多，所以受到了惩罚，失去了唯一关爱他的人。
他应该留在那间办公室里，做椅子上的包脚，放在书桌上的印泥，一颗落在窗户上，慢慢融化的雪子。
-tbc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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